上城之下
宁凡抓着大壮落下的手，只感觉气血在不断翻涌。
“噗……”
一口鲜血，吐了出来。
乔菲挑眉看了他一眼，确定他不是受伤，只是急火攻心，才再次收回了目光。
辉子依旧在哭。
宁凡也是在毫无知觉的流泪。
“灵侍……到底该怎么获得啊？”
宁凡忽然呢喃道。
辉子哭着看向他。
忽然，宁凡将黑剑拔了出来，用尽全身力气狂吼：“灵侍到底该他妈怎么才能激活啊！！”
林川目光幽深的看着宁凡。
宁凡的神经，彻底绷断了。
“野外不是孤魂野鬼很多吗？来啊！来老子这啊！老子养你们！”
暴躁的声音，在山洞中回荡。
那把黑剑，虽然微微颤动，但是却没有其他反应。
果然，正如辉子所说的，获得灵侍的契机，很玄学。
“我去你妈的！”
宁凡将黑剑扔到了墙壁上。
他是在生自己的气。
为什么，大家都在拼命的时候，自己却需要别人来保护！
他也是【野狗之家】的一员！
这个家，大家都在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，而自己呢？
“小子，你冷静……”
“我怎么冷静？！”
宁凡崩溃大哭：“你们说，我很聪明！你们全都信任我，让我制定计划！所有的行动，都是按照我的计划来执行的！可是现在却死了三个人啊！！”
“老段，王野，还有……大壮！他们都是因为信任我才死的！我他妈凭什么啊？我连野外都没来过，你们有病啊？为啥信我啊？！”
自责。
宁凡自责到了极点。
如果，他能够早点算到，【战熊】只是幌子，还有一个真正的高手在埋伏，或许，大家都不会死。
“整个计划，连【战熊】都被蒙在鼓里，你无法预知，很正常。”
乔菲难得的安慰了一句。
大家都己经确定，【战熊】肯定也不知道全部计划。
因为【战熊】被屠杀的时候，射箭的小子并没有出手。
他是在用【战熊】那些人的命，吸引【野狗之家】全部的注意力。
一个纯粹的冷血刺客。
即便如此，宁凡依旧无法释怀。
诡异的是，整个过程，林川都没说话。
回到山洞之后，他便坐在洞口，似乎在考虑什么。
终于，在过了二十分钟后，等宁凡和辉子都发泄的差不多了，林川才缓缓起身，将之前己经熄灭的篝火点燃。
其余三人都看向了他。
林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，对着乔菲道：“看好他们俩，别让他们犯浑。”
乔菲美目微微闪动。
林川看着乔菲，指着篝火。
“火灭之前，我不回来，以后……你就是【野狗之家】的队长了。”
说完，林川转身朝着洞外走去。
辉子己经哭累了。
看到林川要走，他连忙撑起身子：“川哥，你、你干啥去？”
“你刚才不还骂我呢吗？又管我叫哥了啊？”
林川回头一笑。
辉子却没有跟他开玩笑的心思：“我他妈问你话呢？你干啥去！？”
林川的笑容渐渐收敛。
“我是队长。”
林川看着大壮的尸体，眼眶渐渐红润：“活着的人的命，我得管！死了的人的仇……我也得报！”
辉子身躯一震，硬撑着想要起身。
可林川却摆手道：“你这操行，去了也是白搭，留着命，哥如果真不回来，你给哥报仇。”
说完，林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山洞。
宁凡不懂。
从离开内区之后，宁凡有太多的事情看不懂！
明明知道是陷阱，还要往里钻，他不懂！
明明知道对方是个经验丰富的刺客，林川还要回去，他也不懂！
明明，大家都是纵横野外多年的行者，为什么他们的想法……
会这么愚蠢！？
他的脑海中，浮现了林川之前对他说的话：既然打算做行者，就要学会承担责任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宁凡觉得自己的心里很堵得慌。
山洞中，一片安静。
只有木柴燃烧发出的啪啪声。
辉子己经恢复的差不多了，情绪也稳定了一些。
他靠在墙角低着头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乔菲将唐刀放在腿上，闭目养神。
宁凡己经将那把黑剑捡了起来，就像是等待着情人的电话一样，在期盼着它能有点动静。
可惜，黑剑连细微的颤动都没有了。
他依旧没有获得自己的灵侍。
火苗越来越小。
众人心里也越来越沉。
林川没回来。
辉子扬起了头，眼泪再次流了下来。
不过这次他没有之前那么激动，而是看向了乔菲：“队长，接下来，我们该干什么？”
乔菲眼角微微抽动一下：“火还没灭呢。”
辉子起身，一脚将篝火踢散，火星溅得满地。
“现在灭了。”
大家心里都清楚，林川这么长时间没回来，再等下去，也没意义了。
抱着毫无意义的希望来骗自己，没必要。
乔菲挑起眼皮看了他一会儿，又看向宁凡。
“你有什么想法？”
宁凡颤了一下。
先别说他现在脑子很乱。
就算有想法，他也不敢说。
说错，会死人的。
“废物。”
乔菲忽然骂了一句，那张绝美的脸上，泛着轻蔑：“真不明白，队长为什么那么看中你！成绩好有个屁用？一点点打击，就崩了？”
宁凡很想辩驳。
这是一点点打击吗？
死了三个人啊！
川哥也是生死未卜。
“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淡漠？”
宁凡咬着牙问道。
“不然呢？”
乔菲眯起眼睛：“像你们两个一样，嚎啕大哭？”
辉子也皱起眉头。
乔菲也不惯着两人，拎起唐刀。
火星残余的光亮，映衬出了她玲珑的身段。
“一个射箭的，一个杨北海，这两个人，是仇人。”
乔菲冷声道：“现在知道仇人是谁，不去报仇，却躲在洞里哭，叫你们废物还不乐意了？”
辉子沉默片刻，将衣服撕开成了布条，胡乱的缠在了肩膀上，绑住伤口。
“先杀谁？”
“射箭的那个暂时不好逮，但是杨北海在F32区跑不了！”
乔菲再次看向宁凡：“你去吗？”
“去。”
宁凡也站起了身。
他终于想通了。
一切的一切，全都想通了。
自己之前一个月的准备，都不及这一天所亲身经历的。
在这一刻，他终于明白，什么是行者。
确切的说，他知道了该怎么做一只在最底层挣扎的野狗了。
“川哥说过，【野狗之家】的招牌，是老一辈擦亮的！有人想把它弄脏……不好使！”
宁凡背着黑剑，走到了乔菲身边：“菲姐，别嫌我弱，我保证，会变强。”
乔菲没有太大的反应：“那就尽快，我没有哄孩子的习惯。”